第二天,前来接张泽宇的家丁来到石门城。
石头帮张泽宇把一些行李搬上了车,又将一些果子放在马车上,想着路上能为张泽宇解些渴,石头一路送到了城门口才肯回去。
张泽宇临走前交与石头一些银两,让他这些时日想吃什么就买些什么。
三天后,来到定阳城中的姨母家中。张泽宇的姨母杨氏终于等到到自己许久未见得外甥,上前一把将张泽宇抱在怀中,哭道:“我那命苦的姐姐,怎生能舍得我这还未长大成人的外甥就这般走了。”
张泽宇见姨母如此伤心,想到自己刚离世的父母,更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。在家丁的劝说下,二人这才止住了哭。
张泽宇的母亲本姓杨,唯一小自己三岁妹妹嫁到这定阳城一户姓陈的人家来。
陈家在城中做茶坊生意,家境还算不错,家中只有一子,单名一个椋字。
几日前杨氏的夫家陈成松带着独子去收茶叶,所以不在家中。
杨氏带张泽宇来到厅中坐下,听他说完那日发生的事。
杨氏听到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经死的如此冤枉,再看看留下的这还未成年的外甥,忍不住又啼哭起来。
杨氏哽咽道:“那千杀的恶人把我那姐姐给害了。”
张泽宇紧紧握了握拳头,说道:“还有那凌云门的两个人,要不是他们我爹娘也不会死。”
杨氏赶紧说道:“不可胡说,那凌云门乃是世人皆知的圣地,还有那云逸真人,更是仙一样人物,他们只是想捉拿那恶人。别的话你可不能瞎说。”
张泽宇心里不明白,怎么自己的姨母和城中的那些人都这么说,难道凌云门就真的和这件事情无关吗?这个凌云门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?
当晚,杨氏特意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给张泽宇吃。
看着姨母如此心疼自己,张泽宇心想,也许以后跟姨母住下去也是不错,起码不会在石门城中常常想起那晚的情景,也不会看到那些怜悯,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眼神。
至于石头,以后也可以来这里和自己一块住。
当夜,张泽宇早早的睡下,梦中看到姨母和姨父待自己很好,石头和自己在姨母这里无忧无虑玩的也很开心。这里也许就是梦中理想的归宿吧。
第二日早上,杨氏来叫醒熟睡的张泽宇,帮他穿戴整齐,又从屋外打来一盆水来让他洗漱。
待洗漱好后,张泽宇跟随杨氏来到厅中吃早饭。
杨氏剥了个鸡蛋递给张泽宇说道:“宇儿,今日下午你姨父和你表哥就该回来了,到时候我让你表哥带你出去逛逛。”
张泽宇喝了一口碗中的米粥,说道:“姨娘,怎么姨父出门要带上表哥呢。”
杨氏笑道:“你表哥今年都已经十七岁了,也该帮你姨父做些事情了,你父母成亲过了好多年这才有了你,要不然你现在也该长大成人了,说不定现在也已经成家了。”
说到这里杨氏又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姐姐,看着这年纪尚幼的外甥,心中念道“还好上苍怜悯,给张家留下这一个香火”。
午饭过后不久,杨氏的夫家陈成松和独子陈椋回到家中,见到张泽宇几人都很是高兴,陈椋连说了几遍这次要让张泽宇这次一定要多住些日子。
张泽宇看着姨母一家带自己如此之好,心中升起暖意。
可谁能料到,任何事情都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好...
往后的时日,陈椋经常带着张泽宇在定阳城中游玩,两人偶尔也会到城外去登山。
陈成松忙完茶坊里的生意后,也经常带些蜜饯或一些小玩意儿回来给张泽宇。
在姨母家的这些日子,张泽宇心中慢慢开朗了许多。
不知不觉两个月时间就过去了,这日用过晚饭,杨氏在厅中给张泽宇讲着一些陈椋幼时的趣事。
当讲完陈椋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,杨氏握着张泽宇的手柔声道:“宇儿,我已经你姑父商量过了,我姐姐就留下你一个孩子,现在你那里也没什么亲人。如果你愿意的话,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。”
张泽宇听姨母说自己可以一直住下来,这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。高兴的说道:“太好了,姨母,这是真的吗?”
杨氏微笑点头说道: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正在惊喜中的张泽宇忽然想起了什么,脸上显出一些犹豫。
杨氏看到张泽宇此般什么,问道:“宇儿,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吗?”
张泽宇道:“不是的,我很愿意,可是...可是我还有一件事,不知姨母能不能答应。”
杨氏听还有一事,说道:“什么事情。”
张泽宇抿了抿嘴巴,说道:“我在石门城里还有一个朋友,名叫石头,和我一般年纪。以前他是我家的杂工,一直和我一起住,父母也已经死了多年,也很是可怜。”
张泽宇看着杨氏接着说:“我能不能把他接来和我一起住。”
杨氏听外甥说的这些话,心中也明白了一些,心道:“这孩子定是和那石头感情甚好,那孩子父母双亡,两个孩子同病相怜,也是可怜。我那椋儿也不能整天陪着宇儿玩,接那孩子过来宇儿有个玩伴也好。”
想到这里杨氏说道:“当然可以,只不过家中的事还是你姨父点头才行,不过我想你姨父会答应的。”
张泽宇听姨母这样说,忍不住问道:“姨父真的会应我吗?”
杨氏笑道:“会的,现在你不如去书房问问你姨父,只要他应了你,我们明天就让人接他过来。”
张泽宇站起身来,高兴的说到:“我现在就去问问姨父。”
一想到也许过几天石头就能过来,觉得此刻天上的月亮也比往常还要亮,还要圆。
张泽宇穿过前堂来到后院,看到姨父书房中亮着烛灯,边往书房走去心中一边想着,等石头来了以后要带他去定阳城东的杨记铺子去尝尝那里的桂花糕,那家的桂花糕真是好吃极了。
不一会来到了书房门前,刚要敲门时听到书房之中姨父在和什么人说话。张泽宇心道:“姨父可能在和客人谈事情,那稍后再来和姨父说石头的事情。”
转身要走之时,只听表哥陈椋的声音从书房之中传来“父亲,我还要哄那小子到什么时候,我现在看见他就烦,可每天还要笑脸相陪。”
张泽宇心中疑虑“那小子?难道是在说我?”。
接着只听陈成松说道:“你小点声,别让他还有你母亲听到,要是你母亲知道了这件事,还不得和我没完没了。”
陈椋道:“就算他张家有钱,可现在我那姨母和姨父也都死了,干嘛咱们还天天在那小子面前装的低声下气的讨好那小子,这里可是咱们陈家。”
听到这里,张泽宇心中已然知道,姨父和表哥所说的就是自己,心想:“姨母一家对我都很好,怎么能会是假的呢?”
书房中的陈成松低声喝道:“还不是都为了你!我们陈家虽说在这定阳城里家境还算不错,可要和你那死去的姨母家比起来,连个余头都不够!现在他张家那么大的家产都落在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身上,先把那小子哄的开心了,后面再想办法。等时机到了,他张家的那些家产还不是我们陈家的,以后这些还不都是你的。”
张泽宇心中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姨父和表哥在是想要的是自己的那些家产,而不是真的对自己好。
此时后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杨氏声音。“宇儿,宇儿。”张泽宇听到姨母在喊自己,赶紧委身躲到院中的角落中去。
原来杨氏在厅中过了这么一会还没见张泽宇回来答话,就想来后院的书房看看怎么回事。
这时书房的门打开,陈成松和陈椋从书房走了出来,看到夫人来到后院,便上前问道:“夫人,怎么了?”
杨氏说道:“宇儿说有事来书房找你,怎么?他没过来吗?”
陈成松听杨氏说张泽宇来过这里,想到就在刚才隐约听到门外有脚步声,心道:“莫非刚才在书房的话让那孩子听了去?”
陈成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杨氏说道:“他什么时候过来找我的?”
杨氏道:“就在刚刚,你没见到宇儿吗?”
陈成松心中暗暗叫道:“不好,这该怎么办是好。要是刚才真是那小子在门外偷听,此事已经败露,实在不成就偷偷将那小子捉到,先藏起来再做打算”。
陈成松面色不改对杨氏说道:“宇儿可能在房中,我去那里看看,你先在书房等我。”说完便想张泽宇的房间走去。
张泽宇在昏暗的角落里,心中极是伤心。自父母过世后,现在来到姨母家中才感觉到了往日的温暖。
本以为从此可以便会再有一个家,可没想到他们对自己的关心都是假的,听到的事情竟是如此让人心寒。
心道:“看来这也不是我该呆的地方。”想到这里,张泽宇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。
偷偷的跑到了后门,打开后门跑了出去。
虽然现在天色已晚,但是此时的张泽宇只想着离开这里,越远越好。